喝了没?”但为了免去父亲心头之痛,又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洗脸之时,触碰伤处,表情更不敢露出丝毫痛楚之色,他知父亲就在一旁拿着看着。
清凉的井水洗脸之后,石三牙顿感清爽。三伢爹递过毛巾,嘴唇动了动,但终于没有再说话。
石三伢看在眼里,他知父亲心中又痛又悔,却是极要面子,不肯说一句道歉的话来。于是说道:“爹,我知道你怕我学坏,我心里一点儿也不恼……”
三伢爹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厨房。
此时,一轮冰月已自院墙东方升至半空。
院中放着一张四方桌,桌上点了一根蜡烛,五个凳子摆在桌子四周。饭菜摆上乃是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炒空心菜,一盘凉拌黄瓜,一盘炒青椒,一盘冬瓜炖鸡块,还一盆番茄鸡蛋汤。外加五大碗米饭。
另外,桌上还放着小半瓶辣酒,那是端午节三伢爹喝剩下的。
顷刻间,饭菜气息与肉香四溢。
石三伢知道这是他爹特意吩咐做的。
果然还没坐定,二姐就开始嚷嚷:“三伢子,你今天有功,爹特意为你杀了只鸡,说要你补补身子。”
一句话,差点把三伢娘的眼泪刷下来。
一家人还没坐定,石三伢的碗中就堆满了大鸡腿、小鸡腿、鸡翅、鸡血、鸡胗、鸡肝,还有鸡头鸡爪子。
石三伢不动声色地说道:“爹!这只鸡说是给我杀的,鸡肉就让我来分吧,我可是有说头的。”
三伢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石三伢把碗中的鸡头、鸡爪夹到了父亲碗中,他知道他爹最爱吃鸡头和鸡爪子。说道:“我们庄稼人靠的是在地里刨食,爹是一家之主,也最辛苦,所以应该分到鸡头鸡爪。”
石三伢又把几块鸡脯肉分给了母亲,说:“娘是家里的主心骨。”又从碗中夹出一个鸡大腿,放到母亲碗中,“爹和娘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说着又把另一个夹到了父亲碗中。
石三伢把鸡翅分别加给了两个姐姐说:“吃了鸡翅做针线活心灵手巧。再说两个姐姐将来总要飞出去的。”
二姐说道:“三伢子将来长翅膀飞出去的是你,你可得把这个鸡翅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