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老人逐渐老去,新生儿逐渐降生。
那个时候,他经常工作在外,只有过年才会回老家一趟。
每每望着一群群陌生面孔的少年和新嫁娶的女人,他都得需要别人提醒,才知道是谁,让他有一种外来人的陌生感。
而现在,一切都还没变,都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边走边回忆,蒙尘的记忆逐渐清晰,不多时,他到了村东头的破石桥边。
村东头的老槐树依然擎着伞盖,树皮皲裂处凝结着琥珀色的松脂。
树下石桥斑驳的护栏上,就见一个十五岁大的少年骑坐在桥墩上。
少年头发乱糟糟,肤色略黑,陈旧的圆领蓝短袖,军绿色的裤子露出脚脖子,脚上是自家纳的千层底的布鞋。
少年手里拎着一条槐树枝,一下一下的舞着,每一下,必有一株草的草尖利落被斩断。
此时他面前那一大片草,相比周边的草丛,生生矮了一截,都遭受了斩首示众的酷刑。
“大廷子,你搁这干啥呢?”许琛过去拍了下少年肩头,很是惊喜的笑问。
“许琛,你放假了!”
许廷骑在桥墩上,回头,见是许琛,顿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的黄牙。
他抬手,斩了无数草头的槐树枝一指,河边草丛里,一大一小两头羊,不时咩咩叫几声,正悠哉的吃草,“我妈让我看着点羊。”
许琛从裤兜里掏出在学校买的阿尔卑斯棒棒糖,晃了晃。
许廷目光一下子亮了,盯着他手中的冰棒,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许琛跟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样,笑眯眯道,“大廷子,叫声大哥听听,这根棒棒糖给你。”
“不叫。”许廷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啥?你不想吃棒棒糖?”
“喜欢。”
“那你叫声哥,糖给你。”
“不叫。”
“嘿!我这小脾气挠一下上来了,为啥不叫?”
“我叫你哥差辈了。你是我滴孙,我是你滴爷!”
他们村里辈分最高的是玄字辈,然后是洪、乃、烈、超。
这些辈分他也不知道咋来的,反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