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跪下,重重磕头,慢慢起身。
地上留下两摊血渍。
三步。
再缓缓跪下,重重磕头,慢慢起身。
周而复始。
七八位记者,男女皆有,围着木然跪行的曹春,亦步亦趋。
他们张口快速激烈的问着什么,七八支话筒跟打架一样争抢着戳在曹春面前。
摄像们忙活着寻找最佳位置,拍出最具视觉冲击的照片。
这么多记者,惹的撑着伞驻足的行人越来越多。
当曹春爬到第七根路灯杆时,许琛的脚下扔了一地烟头。
他看着摄影记者们陆续上了采编车,撤回各自大厦。
他们得赶在五点前修完图,毕竟哭肿的眼睛需要调亮两档曝光,血渍得保留颗粒感又不能让读者反胃。
12点截稿前最后一版小样得飘到主编的桌上。
雨水吞没了跪行轨迹,而明早七点,几百万份报纸会裹着油墨香坠入千家万户的早餐桌。
许琛把烧到手的烟屁股扔在脚旁,掏出烟盒。
烟盒空了。
没撑伞的他仰头望天,细雨蒙蒙。
他面无表情,只有雨水在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