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未时三刻,芳沁斋的门帘就被人猛地掀开。宋明澜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贴在泛红的脸上。他靛青色的长衫后背湿了一大片,显然是急匆匆跑来的。
宋举人这是苏棠掩嘴轻笑,春日里就热成这样?
宋明澜窘迫地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作揖道:抱歉二位姑娘,宋某实在失礼。方才在书院讲学结束,听闻听闻沐姑娘愿意见我,就
他的目光越过苏棠,落在站在柜台后的薛清沐身上,顿时语塞。半个月不见,她似乎更清瘦了些,素白的罗裙衬得腰身不盈一握,发间只簪着一支木钗,却比满城闺秀的金玉首饰都要动人。
宋公子。薛清沐福了一礼,声音轻柔似三月柳絮。
沐、沐姑娘宋明澜慌忙回礼,差点被门槛绊倒,上次是在下唐突,实在
是我失礼在先。薛清沐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宋公子不必自责。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无言。柜台上的茉莉香静静燃烧,袅袅青烟在二人之间缭绕。
苏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扑哧一笑:你们这是要站到打烊不成?她故意提高声音,宋举人,那京城的大生意
啊!对!宋明澜如梦初醒,从袖中取出一封烫金请柬,那位贵客是京城锦绣坊的二东家,姓周。他明日申时在醉仙楼设宴,想与沐姑娘详谈合作之事。
薛清沐接过请柬。
那位周掌柜说,若香膏品质确实上乘,愿以每盒三两银子的价格收购,首批就要三百盒。宋明澜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三两?苏棠惊呼,咱们现在卖一盒才五钱银子!
宋明澜点点头:周掌柜说,这香膏若在京城售卖,至少要卖十两一盒才配得上贵人们的身份。
苏棠惊讶地说道:“我的天呐,十两银子,这金城的人也太有钱了吧,等我有钱了真想去京城看看。”
薛清沐对京城的物价不怎么感兴趣,别说十两银子,就算五十两也有的是夫人小姐买的起。她盯着请柬上烫金的锦绣坊三个字,忽然道:宋公子可知道,这锦绣坊的大东家是谁?
那就不太清楚了,这些京城里的大人物,买卖也不只一两家,一般事物都是由二掌柜打理。宋明澜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