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沐跪在冰凉的青砖上,鎏金烛火将荣贵妃的身影拉得老长,宛如一道无形的枷锁横亘在她与尤简阳的未来之间。
她望着贵妃眼中闪烁的算计,忽然轻笑出声,这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更藏着看透一切的悲凉。“娘娘这赌局,当真是妙极。”她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重锤,砸在自己的心上,“若民女听完三殿下的话,还忍心让他舍弃前途娶我,那便是坐实了贪图他身份的罪名,又何谈真心相爱?可若是真心爱他,又怎舍得他为我放弃毕生抱负,辜负天下苍生?”
“你倒还不算蠢。”荣贵妃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阳儿自幼聪慧,心怀天下。本宫看着他长大,又怎会不知他的志向?你若真为他好,就该早早离开,莫要成为他的负累。”
薛清沐攥紧裙摆,指节泛白。她想起尤简阳曾说过,要带她去看塞外的草原,去听大漠的驼铃,去看盛世的繁华。可如今,这些美好的愿景,却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民女明白娘娘的意思。”
“既然明白,便好自为之。”薛清沐伏在青砖上,发丝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泪光。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令人心疼的颤抖:“娘娘,民女求您,让我再回三皇子府,与三殿下道别。我定会让他死心,不再眷恋这段情。”话落,她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仿佛要将满心的不舍都融进这一拜之中。
荣贵妃端坐在凤座上,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上的翡翠扳指,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薛清沐。良久,她轻嗤一声:“你当真有这能耐?莫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本宫定让你后悔莫及。”
“民女不敢。”薛清沐声音坚定,却难掩其中的悲戚,“民女深知自己与三殿下身份悬殊,也明白他心怀天下,不该因儿女情长耽误前程。民女此去,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荣贵妃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好,本宫给你这个机会。明日巳时前,必须离开。若逾时,休怪本宫不客气。”
得到应允,薛清沐再次叩谢,起身时双腿已跪得发麻,险些站立不稳。她强撑着身体,缓步退出华阳殿。夜风吹过,掀起她单薄的衣袍,寒意渗入骨髓,却不及心中的冰冷万分之一。
薛清沐回到别苑时,尤简阳已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