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雨停了。
土窑旁边的泥地上全是守夜的村民踩出来的坑坑洼洼的泥泞脚印。
而那些大大小小的土窑，因为昨天夜里下雨的潮气，表面被烧出了细小的裂缝。
林炳心情忐忑的打开砖窑，望向旁边面色凝重的王大爷。
王大爷重重的抽了一口手里的旱烟，沙哑的开口：
“火候受了影响，这批砖怕是要裂不少。”
林炳小心翼翼的打开窑门，掏出两块砖。
果然砖面上有几道细细的裂纹。
他叹了口气，将这两块坏砖放到一边，接着在窑洞里面掏。
将这顶腰里的砖头全部搬了出来，好砖占七成，坏砖有三成。
林炳一边捡着砖堆里的好砖，一边吩咐身旁的村民：
“去把窑里的好砖都挑出来，搬到村口给陈货郎；坏了的，咱们自己留着砌墙角。”
来回搬了好几趟，能用的好砖只有三百块不到，离张记要的五百块还差了一大半。
“哎，现在只能先这样了，跟张记说缺的货我们下次补上。”
陈货郎驾着牛车来拉砖时，看见一堆又一堆的裂砖，心疼的直咋舌：
“乖乖，炳兄弟，这是咋搞的？”
林炳把昨夜大雨的情况和陈货郎说了说，货郎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样吧，这些裂掉的砖头我也拉走，镇上有家烧饼铺也说要砌灶台。”
“若他们不嫌弃，那我就三分钱一块给他们。你看怎么样？”
林炳大喜过望，当即一口同意下来。
于是货郎又掏出他的宝贝算盘开始啪啪啪的算：
“好砖六分五，坏砖三分，总共是……二十一块五角，喏。”
林炳接过钱依旧抽出两张给货郎：
“你去镇上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帮我们问问还有谁家愿意要我们林家村的砖？”
“我们今天把土窑给补补。”
货郎走后，林炳就领着大伙修起了土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活计。
无非就是用粘土把窑顶出现的那些裂缝给补上，然后搭几个木头架子用来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