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是阴沉的。
河里飘荡着污水。
眼前是一片灰白,没有颜色。
母亲蜷缩在桥下的柱子后瑟瑟发抖,嘴唇干瘪开裂,眼里没有半点对生的留恋。
她们在这里没有身份,没有收入来源,与流浪汉没有区别。
身后是熊熊烈焰。
附近的大人们齐齐跑去围观。
有人着急地拨打了消防电话。
但在这样落后的国度,或许房子被烧尽了才能赶过来。
只是天上连绵的雨却恰合时宜地刮起风。
女孩拖着感受不到疼痛的身子一步步走到河边,想要借由河水来冲刷被灼伤的痕迹。
然而倒映出的是被灼伤的侧脸。
面积很小,但却刻在最显眼的耳后蔓延朝向脖颈。
痛吗?
女孩并不知道疼痛为何物。
此时天幕阴沉地仿佛失去了颜色。
再过不久天就黑了。
她只想就这么随便找一个睡去,做一个永远都醒来的梦。
可事事总是不遂人愿。
老天爷有时候是公平的,给予你多少就会剥夺多少,但更多时候是不公平的。
它会将苦痛成倍地灌注在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身上。
而就在她即将陷入昏迷摔入河里的时候。
一只大手轻轻地从身后将她扶起。
然后慢慢地倒入男人的怀里。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柔。
他的身上与那个自称父亲的男人有着淡淡的烟味,但这并不难闻,因为他的身躯很宽厚能包裹住小小的她。
“是命格的影响吗?不同的人在不一样的时间线产生交集,但也因此才知道原来在你的身上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
男人说着女孩听不懂的话。
她看到了男人下巴浓密的胡渣,一脸的颓废大叔模样,唯独只有眼神十分深邃。
女孩的洞察力一直十分敏锐,就像是一只随时都在受惊的兔子,但她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恶意。
更甚至……没有同情。
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