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我？”
“有一些，但很快就释然了，毕竟人到中年看的多了，也不是年轻那时摔个跤都埋怨路不平。”
顾习武耸了耸肩。
“我犯了错，兄弟情面上可以盖过，但我儿子犯的错太大了，可归根结底，儿子是什么人都是随他爹，他也是这个家我这个当爹哪能把儿子推出去。”
江停笑了一声：“可叔母不这样想。”
“是啊，妇人心性总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对错，但很快她就能想通其实你放过我们家一马。”
“我看上去这么好心肠？”
顾习武闻言，反问：“你完全可以利用那份报表彻底断了我们的活路，而你却也没有交给大哥和秋水。”
“……”
江停不言。
顾习武一个大上二十多岁的老登亲自低头道歉，然后给江停低身点火，看上去十分卑微。
这很掉价。
但还是这样做了，也不顾别人的看法。
“最后还是谢谢你给我们一条生路。”
“……”
江停认知中，这偌大的一个顾家都是蛇鼠一窝，各自为私，只有顾文豪扛下了所有。
顾习武本应该是这个家族最没出息的人。
人到中年还是遛街逗鸟。
可没想到，越是中庸，越是碌碌无为，偏偏他才是家里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之一。
无为，便是最大的作为。
江停做好的决定通常不会随意改变，一环总是接着一环，变数太多都会导向不同的结果。
但这一次是例外。
江停一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他道：
“那边的生活也不一定会太差，落地为安才是最难得的。”
江停送了一句话。
顾习武有些云里雾里。
但他该走了，不能让人落了更多口舌。
但顾习武不知道的。
恰恰就是因为他忠厚老实的性格，以及这最后一面是亲自来跟江停道谢。
救了自己一家。
当然，顾习武不会意识过来。
傻人有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