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最顶上的字迹之时,瞬间愣住,飞速地红了眼眶!
——是谢辞写的一纸放妻书。
她曾见过谢辞的笔墨,一向潦草得紧,如今这字却是一笔一划。
‘盖闻夫妇之缘,恩深义重,今有谢氏子辞与白氏女柳儿,本求琴瑟和鸣然,可天不遂愿,两心各倦,难续同衾之谊,愿解姻缘,各还本道。
白氏尚为完璧之身,日后可另聘高门,吾亦得再缔良缘,此心可鉴,绝无怨怼纠缠。
伏愿娘子重梳蝉鬓,再聘贤郎,千秋万岁,永享安泰。立此书为凭,永无争执。’
信封中压在放妻书下面的,是几张田产和商铺的地契。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接连掉落,白柳儿没忍住哭出声,春梨被吓了一跳,慌忙去帮她擦拭眼泪。
“姑娘,你怎么哭了?这信上写的什么,莫不成这长篇大论,是世子爷骂你了?”
话音还未落地,白柳儿已起身跑出去。
正殿外管家正守着,见白柳儿来,他无有好脸色。
管家冷哼一声,从前他只觉得白柳儿和世子爷是良配,却不想是他看走了眼,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世子?
“世子妃,世子爷已经歇下了,您……”
哪知道,白柳儿根本没有理会他,直接破门而入。
屋内,谢辞正宽衣准备就寝,回眸见她,他状似厌烦:“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此时还来扰我作甚,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天亮之前离……”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谢辞忽然感觉腰间一紧,白柳儿竟从背后抱住他,泪水很快便打湿了他的寝衣。
白柳儿哭得一怂一怂,好不可怜。
谢辞震惊,心头微紧,想要回头问她怎么了,却生生地忍住了,垂在身侧的大拳死死地掐紧。
管家跟进来,一时间犹豫不敢上前将白柳儿拽走。
毕竟世子爷今日的难挨,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世子,妾身不走了,明日我们一起去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