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梨,等等。”
白柳儿推开春梨扶在自己小臂上的手,竟径直走入茶楼中。
春梨愣住,然后急得直跳脚。
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怎得还能有此闲情雅致?
无奈,她只好跟了进去。
白柳儿择了个离戏台最近的位置,吩咐春梨给了说书先生一锭银子,吩咐他专讲关于镇北侯的故事。
说书先生眼瞅着银子乐得合不拢嘴,扇骨猛地一击桌面,清嗓开口:“诸位看官且听,当年先帝秋猎遇刺,七岁的太子滚落冰河,是十岁的镇北侯砸开三寸寒冰,背着他淌过冰碴子爬回营帐,后来侯爷收复云州二城,圣上赐下的金银珠宝足足装了十八车,您猜怎么着?”
折扇“唰”的展开,惊堂木“啪”地一响:“侯爷连夜熔了嵌宝金冠,在城门口搭起十里粥棚!连北疆冬衣上的银鼠毛都是侯爷叫人拆了御赐大氅分给百姓的,要说奇事,侯爷帐前烧火丫头能领兵守城,马奴之子可入帐议事,后来朝廷御史参他尊卑不分,您猜侯爷在奏章上写什么?‘北疆无贵人,风雪里跪着的都是爹娘生养的骨肉!’”
……
一直到从茶楼出来,白柳儿仍恍惚。
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样一个好人,随意扣上污名枉死,未必太冤’。
白柳儿悄然捏紧掌心,思绪万千如乱麻般生长又生生不息,她好看的眉头紧拧着,不自觉看向珍馐酒楼旁的小巷,那一伙儿山匪还等在那,肉眼可见的茫然和不解。
春梨焦急上前催促:“姑娘,天已黑了,咱们快些过去吧……”
若再晚了,若是来不及可如何是好?
不成想下一刻,白柳儿竟然忽然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今生既定路途既已改,结局又为何不能改?
她虽私心地想着,今生能与小娘平安度日便足矣,可她却无法在了解一切后仍袖手旁观,她想要看恶人坠入地狱受尽无边折磨,也想看好人登上权力的至高位,再覆了天下,重建秩序。
瘟疫虽难治,她与谢辞之力也太过渺小,还有万般阻碍在前方,可这次……她想试一试。
世子府。
谢辞正在庭院中独身坐着,月色浸染显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