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王府里是白侧妃做主。”
“恕老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臣实在不敢把这么个还没满月的孩子交给一个妾室。”
萧宪这么一说,皇帝也想了起来。
十九年前,誉王联合齐国公逼宫,怀胎九月的尉迟王妃生死不明,皇叔悲痛不已,一夜之间乌发半白,誓要剿灭所有谋逆叛党,连着一个月奔波在外,四处平乱,几乎是三过王府而不入。
“那事后呢?”皇帝没好气地质问萧宪,觉得这老狐狸根本就是避重就轻。
“就算一开始不好说,那后头十九年,你在作甚?”
皇帝揉了揉酸涩的眉心,昨晚他只躺下眯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已,就被噩梦惊醒,之后他就忙着善后,见薛寂,见纪纲,见朝臣御史,见皇后与太医……
养心殿的人一波波地来,一波波地走,说的话太多,皇帝此刻的声音都有些喑哑了。
“老臣也难啊。”萧宪做出无奈的样子,长叹道,“冷静下来,老臣发现除了乳母与那块玉佩,无咎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凭证可以证明他是镇南王与王妃的嫡子。”
“若是王爷不认,若是宗室说老臣意图混淆宗室血脉,那又让这孩子如何自处?”
皇帝还想说什么,却听沉默良久的萧无咎说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我六岁时,父亲就告诉了我关于我的身世……是我不想回镇南王府。”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道焦急紧张的声音:“白侧妃,请等等……容小人先进去通禀。”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另一道女音温和又坚定,“若是皇上怪罪,我愿领罚。”
门帘被掀起,白侧妃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身着亲王侧妃大妆,一身的锦衣华服,珠光宝气,步履间,带起一阵清雅的香风。
“皇上恕罪。”白侧妃不管不顾地跪在了御前,身子立时矮了众人一截。
“妾身方才恰好听到了二公子的话,实在忍不住……”
“当年二公子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赌气也是难免,可萧尚书……你怎么能由着一个孩子胡来呢?”
跪在地上的白侧妃转而面向了萧宪,语气虽温婉,却难掩其中的质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