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扬伸手抚过其中一台,指尖沾满灰尘。他轻笑一声:“这些机器,放现在,连废铁价都卖不上。”
“你放屁!”一个年轻工人猛地冲上前,却被张铁柱一把拦住。年轻人红着眼吼道:“这些机床当年是国家花外汇买的!一台就值几十万!你现在想当废铁收走?做梦!”
谢一扬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律师点了点头。律师立刻上前,展开一份资产评估报告。
“根据最新估值,武汉钟表厂的全部设备、地皮及库存,市场价约为1200万元。”律师推了推眼镜,“但考虑到债务清算及员工安置费用,实际可交易价值不超过500万。”
“500万?!”工人们炸开了锅,“这厂子光地皮就不止这个数!”
谢一扬微微一笑,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最近的机床上。
“我出300万,现金支付,今天就能到账。”
全场寂静。
老李颤抖着嘴唇:“谢总,这……这连废铁价都不如啊!”
谢一扬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厂房深处,声音平静:“这些机器,拆了卖废铁,我能赚400万。这块地,改建成夜总会,一年流水至少2000万。”他顿了顿,回头扫了一眼众人,“而你们,拿着买断的钱,还能再找条活路。”
工人们沉默了。他们知道,谢一扬说的没错——这个厂子早就死了,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1992年2月8日,夜,钟表厂旧址
曾经的厂房被彻底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时光夜宴”。霓虹灯闪烁,豪车云集,门口站着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笑容甜美。
谢一扬站在顶楼的包厢里,俯瞰着下方的舞池。男男女女在迷离的灯光下扭动着身体,酒精与香水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仿佛在庆祝某种新生。
张铁柱推门而入,低声道:“老板,机床已经全部拆解完毕,废铁卖了420万,比预计多了20万。”
谢一扬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轻笑:“不错,比原值还高。”
“另外,周省长那边传来消息,市里对夜总会的审批已经通过了,以后这里就是武汉最顶级的娱乐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