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七年,我刚满六岁。
那时候,我对山外的世界啊,心里头满是懵懂却又热乎得发烫的憧憬。
就跟春日里欢蹦乱跳、撒着欢儿的小鹿似的,脚步轻快极了,紧紧跟在师父吴伟业身后下山去咯。
我呀,满心都被即将开启新奇旅程的那股子雀跃劲儿填满,压根儿就没察觉到,命运早就跟个狡猾的老狐狸似的,在暗处悄没声儿地织起了一张到处都是变数的大网,正等着我傻乎乎地一头撞进去呢。
听说这次要去祖大寿的府邸,又知道祖大寿出身辽西的名门望族,在朝廷里势力大得很,还是吴三桂的舅舅,我这心里啊,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兴奋和紧张搅和在一块儿。
我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瞅着前方,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似的,不停地想象那祖大寿的府邸得是啥样的气派模样。
可我哪儿能想到,就这么一趟,直接把我的人生轨迹给彻底扭转了。
刚一踏入一线天的山谷,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氛围,“唰” 地一下就跟潮水似的,把我给狠狠裹住了。
你瞧那两侧的峭壁,高耸入云,就好像要把头顶那片湛蓝湛蓝的天空硬生生地撕开。
峭壁上的怪石这儿一块那儿一块的,模样狰狞得很,跟张牙舞爪的巨兽没啥两样。
山谷里还弥漫着一股又潮又腐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呛得我呼吸都变得又急又重。
我下意识地往师父身边靠了靠,双手跟钳子似的,死死揪住师父的衣角,眼神里全是不安和惶恐,活脱脱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小兽。
眨眼间,金兵骑着那些高大健硕的战马,跟汹涌的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马蹄扬起的滚滚尘烟扑面而来,那尘土呛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鼻腔里也全是尘土那股刺鼻的腥味。
那一刻呀,恐惧就像条冰冷又黏糊的蛇,顺着我的脊梁骨 “嗖” 地一下就往上爬,把我心里填得满满当当的绝望。
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牙齿也开始咯咯打架。
我慌里慌张地环顾四周,眼睛瞪得老大,急切地想找出一丝生机,可看到的呢,只有金兵那一张张凶狠残暴的脸,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