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被陆时晏唤醒的。
他站着她床前,正沉沉的看着她。
那白衣黑裤的模样格外清冷尊贵,遥远的像一个梦。
江绵绵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不是又在做梦,于是歪着脑袋,恹恹的道:“陆时晏,我渴。”
陆时晏拿过床头的水杯递到她唇边,“喝一点,医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江绵绵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然后有气无力的往他身上靠,“小叔,我好累,一点力气也没有,你抱着我出去。”
陆时晏垂眸,长睫掩去了眸中所有的情绪。
他面无表情的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大厅里,京市著名的中医国手已经等候多时。
仔细的诊过脉后,老中医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小姑娘……”
“年纪不大,怎么积寒这么严重?你们这种家庭住的屋子冬天都是暖烘烘的, 不应该这样……”
江绵绵垂下了眸子,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
这几年冬天,她住 的屋子是没有暖气的。
母亲周晴撤走了她屋里的暖气片。
因为姐姐白初雪以前住的房子里没有暖气,所以江绵绵也要尝够冬天受冻的滋味,才能显示她母爱的公平。
不仅如此,只要白初雪哭诉自己以前挨冻受饿的日子,江绵绵便要把她曾经受过的苦都尝一次。
于是,很多个冬夜里,江绵绵跪在江家别墅的外面,一跪便是大半宿。
这两年,她已经落下了冬天咳嗽发烧的毛病,今天又在冷水里呆过,现在发烧受寒,她一点也不奇怪。
这时,老中医生突然手颤了一下,皱紧了眉头, “好奇怪……”
陆时晏目光一凛,“怎么回事?”
老中医低低的道,“这位小姐,她好像中毒了 ,不,不是毒……”
话没说完,他就感觉到了周围突起的凛冽寒意。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陆时晏一眼,看到他深色的瞳仁里那冷不见底的冷意和戾气。
这位年过半百,见多识广的老中医从未想到会在一个年轻男人身上看到这样可怕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