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夜晚,纪洺当时死在小胡同里三天后才被工友发现抬回家,那天,纪乐宁放学后走进家门,没来得及看爸爸最后一眼,就被几个叔叔推进卧室关了起来,那一晚,那一堵门,她怎么敲都敲不开,就像此时此刻,面前的这堵门!
“周蓉……!”纪乐宁泣不成声,手握成拳继续一遍遍锤打着木门,四年前的失去在这一刻将痛苦具象化,她恍惚中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四年前。
那晚,纪洺盖着白布躺在客厅,她隔着门,听着叔叔们商议该怎么把爸爸下葬,他们讨论到了后半夜,她也歇斯底趴在门后面哭到后半夜,直到拍打木门的手通红发肿,直到嗓音沙哑到发不出一丝声音,直到累昏厥。
那一晚她真得怕极了,她知道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她将孤苦无依,再无亲人可以依仗!
而这一刻,这种乱刀扎心的痛再次上演,她控制不住游走在崩溃边缘的自己,整个人像失心疯一样,被感性的恐惧钳制。
“乐宁!”
周蓉手里拎着一堆菜从楼道走过来,看着趴在门上又哭又喊的纪乐宁,扔掉菜就疾步走来,去拉她,“乐宁你怎么了?”
急切地询问声让失魂落魄的纪乐宁从假象的恐惧里回归,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周蓉,又将周蓉从头打量到脚,是活的,是完好无损的,还活着!
“不哭,快起来,地上凉!”周蓉替她抹泪。
纪乐宁气恼地凶她:“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满是哭腔的声音孱弱无助。
周蓉赶忙掏出手机,看到上面二十几个未接来电,顿时明白纪乐宁为什么会在她门口哭,昨晚的地震带走了几十条人命,这孩子肯定是担心自己遇到了危险,着急解释:“我手机可能调了静音没听到,对不起啊乐宁,让你担心了!”
“没事……”纪乐宁强压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撑着门起身往步梯口走,单薄的身子晃悠到像风中残叶。
周蓉紧紧拉着纪乐宁手腕,央求:“乐宁,我正准备要包饺子给你送过去,既然来了等吃顿饭再走。”她一手拉纪乐宁,一手去开门。
纪乐宁完全有力气挣脱开周蓉,但她没有,亲情的羁绊早就在无形中牢牢拴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