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不该再来了?”
顾承泽站着,喉咙紧得说不出话。
“你来的话,她又要给你加药了!”
“你回去吧!”
“我这儿没什么好看的!”
“你现在疼我,是不公平的!”
他走到床边,蹲下来,声音哑得发不出调。
“我梦见你又走了!”
“你站在树下,没回头!”
“我跑过去,风就停了!”
“你就不见了!”
她动了动手指。
“我知道我不记得你!”
“我知道我来晚了!”
“可我……”
他没说完。
苏瑾谙睁眼看着他,声音更轻了。
“你疼,就够了!”
“疼,是你还记得我来过!”
“你不记得我是谁没关系!”
“你只要还疼,就说明我活过!”
顾承泽低头,手指贴在她手背上。
“你还疼我吗?”她问。
他点头。
“那就好!”
她闭上眼。
“那你别再来了!”
“我怕哪天我真的撑不住了!”
“你在场,我会走得太难看!”
“我想走得漂亮一点!”
他走出病房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眼睛都没睁。
风一吹,他的泪,又落下来了。
时间匆匆。
顾承泽这几天像是被一种看不见的焦躁慢慢逼得透不过气。
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坐在椅子上也会感觉到肩膀像是被巨石压着,呼吸困难。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悸,可这一次,它太真切了,真切得像是心脏要炸裂开来。
他时常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助理来找他签文件,他也只是盯着签名栏,却不知道要写什么。
他开始反复梦见同一段画面。
不是她,不是银杏树。
是一段盘山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