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该如何回头
“你不回头,我也不走!”
这句话像刀子,一下一下扎在他心里。
他不知道她是谁,可他知道,这话是真的。
她站在他身后太久了。
久到他甚至已经忘了该如何转身。
他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开车去了那个画展旧址。
展馆已经拆了,换了新展览,连接待人员都换了。
他在墙角找到了那张画。
没有标识,没有名字,被人贴在侧墙的最下方,几乎不显眼。
他蹲下来,仔细地看了很久。
那张影子,还是没脸。
可那种感觉太熟了。
像是他真的站过那棵树下,真的说过那句话,真的有人站在他身后,一句话不说。
他轻轻地开口:
“你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等我太久了?”
“我是不是……真的来晚了?”
风吹进展厅,画纸轻轻晃了晃,像是那个人在轻轻说:
“我还在!”
顾承泽蹲着,眼泪慢慢地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苏瑾谙的身体再次进入了一个“高危维稳”的阶段,医生用了这样一个模糊却准确的说法。
她的呼吸越来越轻,脉搏越来越细,清醒的时间也缩得只剩几小时。
每天早晨她能撑起来坐一会儿,下午就得靠着输液和镇痛吊着,一到晚上就发烧、喘不上气,常常闭着眼说梦话,嘴唇不停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贺晓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睡整夜觉是什么时候了,她像个候诊区的护士,一直守在床边,不敢离开太久。
她见惯了苏瑾谙这些年所有的脆弱与执拗,唯独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安静得近乎冷漠。
她不再提他了,不再提画、不再提那些叶子与线条,也不再盯着窗外那棵银杏树发呆。
她就像突然间抽离了整个人生的主题,连自己都成了配角。
她开始讨厌窗外的光。
每天早上贺晓拉开窗帘,她会闭眼,把头侧向一边。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