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起了褶,翻页的时候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翻她的呼吸。
医生说她现在身体机能已趋于稳定,短期内没有生命危险。
但贺晓知道,那不过是表面的“稳定”。
她不再急着死,却也没有真正活。
像是一座即将塌陷的建筑物,只是多了一层临时支架,风一来,还是会晃。
贺晓推门进来的时候,带了一束很淡的香雪兰。
她知道苏瑾谙喜欢这种味道,几乎没有攻击性,只在靠得极近的时候才能闻出来一点点甜。
“今天的花比昨天新鲜!”她笑着说:“卖花的老太太还说了句‘送给最重要的人’!”
苏瑾谙转头,眼神轻轻地落在花上,过了很久才说:“你骗她了!”
“没骗!”
“我不重要了!”
贺晓蹲下来把花插进水瓶:“你一直都在我这儿!”
她没有回应。
外头的雪停了,天空仍是灰的,阳光努力地透过云层,却只是挂在半空,没有真正落下。
苏瑾谙低头盯着自己手背,皮肤干裂发白,一道道细纹像是时间刻下的痕迹。
她轻轻摩挲着其中一条,声音极低:“你说人老了,是不是也像画废的纸一样,要被撕下来扔掉?”
贺晓没说话。
“我不是说身体老,我是说心老!”
“以前我还能赌,现在我不敢了!”
“以前我还会盼,现在我只是熬!”
她闭了闭眼,语气轻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他真的不会来了!”
贺晓把椅子拖到她身边坐下,小声说:“画展那天,他去看了!”
苏瑾谙猛地抬头。
那种表情像是极力控制情绪的平静突然被撕破了一道口子,瞬间暴露出最脆弱的底层。
她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
“你说什么?”
贺晓点头:“他坐了一整夜,没说话,看完每一幅!”
“他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把展册拿走了!”
“他走的时候,眼圈是红的!”
苏瑾谙嘴唇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