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把她掩埋。
而最近,这一切都不见了。
他什么都梦不到。
他突然开始怕睡觉,怕一闭眼就是一片空白。
他怕那个人从他梦里也彻底消失了。
有一次他问林清浅:“你有没有想过,人会不自觉地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林清浅说:“不会,如果真的重要,不会忘!”
他说:“可我好像就是忘了!”
“忘得彻彻底底!”
“可我心口还是疼!”
“像是少了一个人!”
林清浅没接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她知道再多说,也挽不回那点空。
她也清楚,他梦见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她。
她给过他完整的现实,却给不了他完整的心。
她输了太多次了,已经不想再问他到底在想谁。
因为问多了只是反噬。
而现在,她只是等他彻底麻木,等那点残存的心痛被时间洗掉。
可她忽略了,那些没有名字的情绪,才是最牢不可破的存在。
第三天下午,雪停了。
天灰得像布,光从远处慢慢透出来。
苏瑾谙睁开眼,看着窗外那棵树。
叶子已经落光,只剩枝桠撑在空中,像是一双撑不住却还要举着的手。
她说不清那棵树像谁,但她觉得它和她一样。
都撑得太久了。
贺晓递给她画本,她没有接。
“你不画了?”
她轻轻摇头:“不画了!”
“不是说画一百张?”
“我已经知道结局了!”
“那你也该画完!”
她想了想,还是伸手把本子拿了过来。
画的不是叶子,也不是雪。
是两只鞋。
一左一右,歪歪扭扭地摆着,像是谁走了一半丢下的。
她说:“这是他那天走的时候我记住的!”
“他穿的就是这双!”
“我从梦里看到的!”
贺晓没问她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