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走的什么东西。
她盯着那页纸看了很久,没有写字。
贺晓问她:“这张你不写?”
她摇头。
“为什么?”
“这张我不想写!”
“你不是每一张都写一句?”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这张太像告别了!”
贺晓没有再问。
她知道她不该再逼她说什么。
苏瑾谙已经不是那个愿意把情绪表达得清楚的人了。
她开始把很多东西留在纸上,用模糊的线条藏起来,像是在给自己也设一个阅读门槛。
她怕有一天,哪怕是自己回头看这些画,也再认不出那些疼痛曾经为谁存在。
窗外的雪仍在落,天一点点暗下去。
她望着外面,脸上的神情说不上是悲伤还是平静,更像一种决意。
那种慢慢做好的准备,不是为生,而是为死。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正在恢复表面的功能,但那并不代表她就能真正“好起来”。
她只是暂时没死罢了。
她活着,是因为还有东西未完成。
比如那份稿件,比如她画到第九十七页的素描本。
比如他,顾承泽。
她还没来得及最后看他一眼。
这场雪,是她为自己画的最后一场雪。
以前她画雪,总爱画人站在雪中,伞低着,影子拖长,有风。
她说过她喜欢有风的雪。
她说那样才像归来。
而这次,她只画雪。
一个人都没有。
风也没有。
只有雪,一片一片落下,没有声音,没有回音,像是世上最后的叙述者,静默而苍白地落完了一个人的一生。
那一晚,顾承泽失眠。
他最近的失眠不同于从前,不是因为梦多,而是因为梦少。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她了。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他每晚都能梦见她,不见脸,只见背影,见那棵银杏树下的白裙身影。
再后来,他开始梦见雪。
雪越来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