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可就是这样,她也觉得是捡回了一条命。
术后前几天,苏瑾谙恢复得很慢,药效让她一直昏昏沉沉,脑袋像被水泡过一样涨疼。
医生说情况比预想的好很多,她的脑神经区域虽然受损,却没有继续扩散,疼痛中枢得到了控制,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频繁失控的情况。
这对于苏瑾谙来说,已经是一个近乎不敢奢求的奇迹。
她第一次坐起来的那天,是靠着贺晓一点点扶着,腰都抬不起来,但她坚持坐了整整五分钟,汗顺着额头滴下来,唇色也惨白一片,可她没吭一声。
她只是坐在那里,盯着对面的墙看。
那面墙上原本贴着医院发的提醒告示,被贺晓撕下来,换上了一张白纸。
纸上写着四个字—
“你还在!”
这是她们两人对这个世界最强硬的宣言。
再后来,医生说她可以尝试恢复部分手部训练。
她第一反应不是问用手做什么,而是低声说了句:“我还可以画吗?”
医生没正面回答,只说:“你想做的事情越强烈,恢复得就越快!”
她明白那是鼓励,也是变相的保守。
但她没有放弃。
贺晓把她住的单间病房改了布局,把病床移到靠墙一侧,在窗边摆了一张画桌,找来她以前喜欢的灯,贴了旧海报,甚至还从仓库翻出她当年最常用的一把木椅。
画架是新的,纸是新的,笔是贺晓亲自挑的,但她自己知道,她握笔的姿势早就不稳了。
第一次重新坐在画架前的时候,苏瑾谙的指关节都在发抖。
她拿起铅笔,花了三十分钟才勾出一个线框,不成形,也歪斜,但她还是画完了。
她没说什么,把那张纸贴在墙上,一言不发。
那是她最早画的东西之一,一个小女孩牵着一只兔子,在雨里走,头上是歪着的伞,伞骨是坏的。
贺晓问:“你画的是谁?”
她说:“是我!”
“兔子是他!”
“他虽然撑不好伞,但他还是跟着我!”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去书店,伞坏了,他就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