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巾上,湿了一小块,她自己都没注意,依旧靠着不动。
“他亲过林清浅,对吧?”
“……”
“我知道,新闻里拍到的!”
“他笑得很好看!”
“我记得他以前也这样笑过!”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太久了!”
“我现在连我们第一天在一起是哪天都快忘了!”
“你说我是不是也快忘了他了?”
贺晓握着水杯,眼神一阵发黑。
“我不想忘!”苏瑾谙轻声说:“可是有些画面,它就自己不见了。
像是被谁从我脑子里剪掉了似的!”
“我想他跟我说‘我回来了’的那一天,可我已经想不起他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外套了!”
“我记不住了!”
“我真的记不住了!”
“我怕我再活几天,连他声音都忘了!”
“我已经……好多天没梦见他了!”
她说完这句,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什么,只剩下沉默。
贺晓坐在床边,红着眼把她的手紧紧握住。
风还在刮,天色暗得很快。
病房里灯没有开,只靠着窗边的光勉强照着。
苏瑾谙看着那片光,眼睛里没有一点反射,好像光也穿不过她的瞳仁。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喊着那个名字。
不敢说出口。
怕一说,就真的再也听不到回应了。
那晚窗外下了一整夜的雪,雪粒细小,却执拗地落个不停,直到天微微泛亮,地面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剩下输液管偶尔滴落的一点声音。
苏瑾谙没有睡,她整夜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的某一个角。
灯没开,她也没吭声,只靠着窗边那点灰蒙的光线维持意识。
她不是没想过闭眼休息一会儿,只是每次眼皮一合上,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张已经渐渐模糊的脸。
她怕,怕睡过去就再也看不清了。
身体越来越轻了。
不是那种好转的“轻”,而是像沉在水底,四肢慢慢浮起来,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