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咬着牙,把脸埋进她颈窝,声音抖得像筛子。
“你得活着,活到他认得你那一天!”
苏瑾谙轻轻笑了一下。
“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
“你得等!”
“那你陪我!”
“我在!”
“你要是不在了,我就不等了!”
“我不走!”
“我画……我再画一片!”
“等我好点,我画……”
“你画,他会看见的!”
“他会疼的!”
“对!”
第二天下午,林清浅安排了一场私人酒会,顾承泽作为顾家代表出席。
他穿着黑色西装,神情淡淡,没什么情绪,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他右手食指根部缠了白纱。
是前一晚,他在纸上不知不觉又写了几十遍那个“谙”字,写到指节磨破,血渗进纸页。
他醒来的时候,手上全是红的。
林清浅走进来的时候,看见他把那张纸烧掉了,眼神一点没变,只问了一句:
“你又梦见她了?”
他没回应。
林清浅也没再问。
她知道,现在的他,不是恢复了什么,而是情绪残留,像慢性毒素,还没清理干净。
她早安排好第二次系统深层清洗,只等这场酒会一结束,就把他送去。
在酒会现场,她站在他身边,一手挽着他的手臂,像所有新闻照里那样,笑容得体,谈吐大方。
“顾太太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承泽真有福气!”
她听着这些话,唇角弯得更深了。
顾承泽喝了几口酒,一直没说话。
直到有一位客人笑着问:
“听说你一直在画银杏叶?”
他顿了一下。
“是!”
“喜欢?”
他点头。
“很喜欢!”
“有什么故事?”
他抬眼看着酒杯里的波光,过了很久,轻轻说:
“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