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谙松了口气,整个人往后靠了靠,像是卸下了全身的力气。
素描本掉在了腿上,画面上是歪歪斜斜的一片银杏叶,像风吹散了的梦。
她闭着眼,笑了。
“好了。”
贺晓哽着嗓子,把素描本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真好看。”
她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苏瑾谙没回话,只是靠在椅子上,轻轻地喘着气。
风从银杏林里穿过来,带着淡淡的清香。
她鼻子动了动,努力嗅着那股味道,像是要把这一切都藏进骨子里。
然后她轻轻开口了。
“晓晓。”
“嗯。”
贺晓蹲在她身边,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手。
“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苏瑾谙笑着问,嗓子里全是细细碎碎的沙哑。
贺晓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厉害。”
她用力点头。
“超级厉害。”
苏瑾谙又笑了,笑得像风一样轻飘飘的。
“那……就够了。”
“够了。”
贺晓死死地抱着她的手,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知道,她不能哭出声。
苏瑾谙最讨厌别人哭。
她说过的。
“哭有什么用。”
“哭了,不还是得自己撑下去。”
远处有一片银杏叶被风卷了起来,飘飘悠悠地落在苏瑾谙的膝盖上。
她低头看了看,轻轻笑了。
“归处啊。”
“我找到了。”
贺晓咬着牙,眼泪模糊了视线。
“嗯,找到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银杏树影拉得老长老长,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拉成一幅斑驳的画。
苏瑾谙靠在轮椅上,闭着眼,嘴角还挂着一点点笑。
她没有走。
她还在。
一直都在。
贺晓推着她,一步一步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