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要告诉苏瑾谙。
想告诉她,不要再等了,不要再苦苦撑着了。
那个她用尽全部生命去守护的人,已经被彻底从她的人生里剥离了。
可每次推开病房门,看到苏瑾谙靠在床上,瘦得几乎透明的身体上还残留着点点生气,手里还攥着素描本,一笔一划画着银杏叶。
她就说不出口了。
怎么告诉她?
怎么忍心告诉她,她等的人,早已经在别人的怀抱里微笑着、许诺着未来了?
贺晓咬着牙,硬生生把那些话吞了回去。
她告诉自己—
再等等吧。
让她多等一阵。
哪怕是假的希望。
哪怕只是骗一骗,也好过让她彻底绝望。
苏瑾谙今天画得特别慢。
手指已经几乎握不住笔了,整只手像是没有了力气,只能靠贺晓扶着,一点点地在纸上勾勒。
贺晓扶着她的手,咬着牙,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苏瑾谙气息微弱,但眼神依旧亮着,轻声道:
“晓晓,再帮我扶一下。”
“我想把这片叶子画完整。”
贺晓哽咽着应了一声:“好。”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扶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描着叶子的轮廓。
银杏叶在风中飘落,一片片落在她们身边,像是在为这份坚持默哀,又像是在为这份执念祝福。
画完最后一笔,苏瑾谙靠在轮椅里,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她笑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画完了。”
贺晓蹲下来,握着她的手,哭着笑了。
“画得真好。”
“真的,特别好。”
苏瑾谙慢慢睁开眼,看着天边的晚霞,嘴角轻轻弯着。
她轻声说:
“归处到了。”
“我守到了。”
城市另一边,林清浅坐在顾家新装修好的别墅客厅里,穿着一身高定礼服,身旁是顾承泽安静而温柔的陪伴。
他们刚从宴会回来,顾承泽一路细心照顾着她,帮她披外套,倒水,细心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