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来晚,”她轻声说:“你能来,就不算晚!”
顾承泽的眼泪落在她的膝上,烫得她有些发麻。
“我应该更早找到你,”他说:“你怎么撑到现在的?”
“他们说你已经—”
“他们说你早就不行了……”
“可你还在画!”
“你为什么要画到这样?”
“你都……已经不能再动了!”
她看着他,不笑也不哭,只是眼神一寸一寸地沉下来:“因为我知道你会疼!”
“哪怕你忘了我,但你身体记得!”
“你第一次站在我画前失控,我就知道你还没彻底死!”
“林清浅删得再干净,也删不掉你曾为我跳动过的那颗心!”
“所以我一直画!”
“不是为了让你记得我!”
“是为了让你不忘你自己!”
“你是个会疼的人!”
“我只是想把那个你找回来!”
她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哽住。
顾承泽缓缓抬头,眼神通红,手轻轻覆在她那只缠着纱布的右手上。
“你的手……真的不能再画了吗?”
她点头:“医生说就算恢复训练,也只能维持基础动作,画精细稿子不太可能了!”
“我后来用左手练的那几张,也撑得很辛苦!”
“现在左手也开始出现僵硬反应!”
“再坚持下去,就连字也写不了了!”
顾承泽眼里闪过一丝锥心的痛。
“是我……”
“我没能早点来,是我让你……”
她打断了他:“不是你!”
“是她!”
“她怕你再梦到我,怕你再心疼我,所以她要我死!”
“我不是没想过放弃!”
“但我一想到你站在她身边,连梦都不再梦我了,我就咽不下那口气!”
“她可以占了你身边的位置,但我不能让她住进你身体里!”
“那是我的地方!”
“我不能退!”
“我退了,你这一生就再也不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