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画的都是遗憾
可他知道她是谁。
他曾经问林清浅:“我是不是有过一个朋友?”
“我们是不是,一起经历过什么?”
“我为什么老是梦见那盏灯?梦见画图的声音?”
“我身体里是不是还有什么,被我忘了?”
林清浅每一次的回答都温柔又冷静:“没有!”
“那是你脑子恢复过程中的幻觉!”
“你现在所有的不适,都是旧情绪的残余!”
“你只需要继续我们的生活,慢慢就好了!”
可她越这样说,顾承泽越不安。
他的世界已经不是干净的白,而是一块块碎片缝合起来的拼图,每一片都像是别人的回忆,却偏偏长在了他身上。
他试过不去想,不去碰。
可偏偏那些匿名展览、无主的作品,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视线里。
他总会在某个展厅的角落、某篇小报的插图、某个设计论坛的讨论区里,突然看见那些熟悉的线条。
“她还在画!”
“她没死!”
“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画完了,又匿名挂出来!”
“她不想被认出来!”
“可她一定,是为了我!”
他越是靠近,林清浅就越是焦躁。
她不敢再强行压制。
她知道芯片已经到了极限,再干预下去,很可能会造成顾承泽的记忆系统彻底紊乱,甚至让他失去基本判断能力。
她不能毁了他。
她只能围绕着他筑更厚的墙。
她把他带去了另一个城市,说是为了“换个环境疗养”,实则是彻底断掉他与外界的联系。
她切断他网络、移除通讯录、甚至让他放弃所有跟“艺术”相关的活动。
她怕他再看见那些图,再痛一次。
那不是对苏瑾谙的惦念。
是对她林清浅的一种否定。
只要他还因为那些画心疼,她就永远赢不了。
她已经把那只手断了。
她不能容忍那人还能画。
更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