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看着他进来的那一刻,呼吸猛地一窒。
他果然来了。
没有人告诉他地址,没有人提醒他有展,可他就是来了。
还是像那天站在那盏灯前那样,慢慢地、犹豫地,像一头受伤的兽,在靠近什么熟悉却危险的东西。
他一步步走向那幅图。
是“未归”系列的第七幅。
图中是一枚吊坠设计图,极为冷静的结构,不对称的两侧交错一半,像是两个方向不同的人在强行拼合,却终究留下一道难以弥合的缝隙。
他站在那张画前,手缓缓抬起,却没有触碰。
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皱着眉,低声喃喃:“为什么……我会难过?”
“这张图,我不该有反应的!”
“可我就是……觉得疼!”
“我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苏瑾谙站在展馆最远的角落,眼眶红了。
她没有靠近。
没有出声。
她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氧气瓶,手指用力到发白,眼里含着千山万水。
她看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某种情绪掐住了喉咙。
她想告诉他:“这就是我!”
“这张图,是我在你被清除所有记忆后,拼着命画出来的!”
“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只要你还会因为我的画而心跳加快,我就赢了!”
“我就能继续活下去!”
可她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知道,她一旦出现,他就会逃。
现在的顾承泽,不是从前那个一眼就能认出她的顾承泽。
他是被重塑过、被替换过、被驯服过的顾承泽。
他要的不是她的出现。
是她的存在。
她转身走出了展厅,风一吹,眼泪掉了下来。
她不是懦弱,她只是明白,有些人你已经不需要再爱了。
你只要让他记住你曾爱过他—就够了。
展览之后的第三天,林清浅得知顾承泽私自离开去参加了那个未经审核的展览,整个情绪彻底失控。
她坐在书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