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的体面,不肯撒手。
哪怕是疼得撕心裂肺。
哪怕是连梦里都在流泪。
她都咬着牙,撑住不喊疼。
因为那个人,已经忘了她了。
她不能再让他心软。
苏瑾谙在病房里安静地躺着,像一张干净的纸。
窗帘没有拉开,光透进来只有一线,落在她手边的那支笔上。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却发现手指一点力气都没有。
手背的血管浮得很高,输液的胶布贴着发红的皮肤,她偏过头,不再看那一团糟的痕迹。
贺晓坐在一旁,整整一夜没合眼。
她在等。
她在等医生说“情况稳定”这四个字。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太多天,可她更知道,苏瑾谙已经走到了尽头。
不是那种马上就断的尽头,而是那种你往前迈一步就会碎成粉的边缘。
苏瑾谙醒得早,四点多天还没亮,病房里只听得见仪器滴滴作响。
她没吵醒贺晓,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她突然很想回家。
不是那个工作室,也不是租过的任何一间房子,而是她小时候住的那个老房子,巷子窄,小院里种着一棵小树,小时候她爸在树下给她削铅笔,她妈在窗户边缝衣服,缝纫机咯哒咯哒地响。
她想回那儿去。
想躺在那棵树下,闭着眼睡一整天,不画图,不吃药,不想人。
可她回不去了。
她连想都不敢多想。
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现实,就是身边的这些设备和贺晓的手,还有那些被画到一半的稿。
贺晓醒来的时候,苏瑾谙正拿着纸在勾图。
“你怎么又画上了?”
贺晓几乎是下意识地冲过来:“你刚退烧!医生说你必须躺着!”
苏瑾谙抬头看她,眼神虚虚的,语气却极稳:“我手还动得了!”
“只画一张!”
“我心里还有一个稿子没画出来!”
贺晓眼圈一红:“你这哪是一张?你要是动了,一张就是一组,一组就是一晚不睡,你这不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