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听不到。
这天傍晚,苏瑾谙的病房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
不是顾承泽,也不是林清浅,而是那个在她大学时曾指导过她毕设的老教授。
老人拄着拐,头发花白,眼神却还很亮,穿着洗得泛白的亚麻衬衫,一进门就咳了一声。
苏瑾谙靠在床上,戴着氧气管,看清是他时,眼睛亮了一下,刚想坐起来,整个人却被咳嗽压了回去。
“你别动!”
贺晓扶住她,转头对老人笑了笑:“教授,您来了?”
老教授点头,走到床边坐下:“我这把年纪了,本来不想出来了,可这丫头前两天让人寄给我一封信,还附了两张她新画的草图!”
“我一看……唉,这手劲还在,脑子也还清楚,就是人太瘦了!”
苏瑾谙笑着,声音沙哑:“我怕我一走,没人替我把那组图完完正正地交出去!”
老教授叹了口气:“你这些年啊,太拧了!”
“我劝你少接点活,你不听。
我说你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还嘴硬!”
“你这是把命搭在图纸上了!”
苏瑾谙低头:“不画,我怕我活不下去!”
老教授没说话。
病房里一时安静。
他坐了一会儿,掏出一只用旧了的钢笔,放在她床头的柜子上。
“你这支笔,还是你大学那年画《归处》系列时用的吧?
我收着一直没还你!”
“现在还给你!”
苏瑾谙愣了一下,眼睛有点红,手轻轻地伸过去,指尖摸着那只早已泛光的钢笔,鼻子发酸。
她记得那年画《归处》的时候,每天晚上躲在图书馆的楼梯口画图,风大,笔都拿不稳,笔头时常磕在纸上,线条歪得不成样,可她就是一张接一张地画。
那时她的想法简单得可笑,只想着做一套属于“恋人”的首饰—
不是成双成对的标准样式,而是每一件里都藏着一句他们说过的话,一个只有他们能看懂的暗号。
她为顾承泽设计的那一枚胸针,最初的灵感就来自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你画的我看不懂,但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