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梦见他了?”
“嗯!”
她轻声答。
“他坐在我对面,我在画图,他没说话,只是看着!”
“我画完了,转头问他:好看吗?”
“他点头,说:你画的,我都记得!”
贺晓没说话,只轻轻地把她的手握住。
苏瑾谙笑了:“你说,他现在记不记得我?”
“他是不是已经彻底忘了?”
“我画的那些东西,他还会不会有感觉?”
贺晓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他不会完全忘!”
“你在他身体里待了那么久,他哪怕脑子空了,身体也记着你!”
“就像他对你的作品、你画的线条、你用的颜色……他再装,也骗不了自己!”
“他要真有一天彻底没反应了,那他也不是顾承泽了!”
苏瑾谙听着,没再接话。
她也知道,那人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失忆不是一次性清除,是一刀一刀切割。
每一次都剥掉他一点情感,最后留下来的,只是一个空壳。
可她还是不甘心。
她想再见他一面。
不是为了问他记不记得,也不是为了告诉他“我还在”。
她只是想看一眼,他现在活成什么样子了。
他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不太会笑,开口前总会咽一口气;
是不是早上起床还是习惯先系好床头的手表;
是不是吃饭的时候会下意识把她的那份也夹好,尽管她已经不在餐桌上了。
她知道她不该想这些。
可她控制不住。
她越是想忘,就越记得清楚。
她闭上眼,把这些想法压下去。
她不能见他。
哪怕她心里喊着想他,她都不能去见他。
她现在不是那个能承受他陌生目光的人了。
她一旦见到他不认识她的样子,她可能连那口气都没法再撑下去。
林清浅最近越来越敏感。
她开始控制顾承泽的日常行为—规定他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