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苏瑾谙,也忘了自己是谁。
那个芯片的极限模式的后遗症,发作得很严重。
顾承泽现在对自己以往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医生说这是一种不可逆的系统重构,就算有一天恢复了一点,也只可能是零星的碎片。
林清浅说得好听,说这是“为了他好”。
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她最后的掌控欲作祟。
她抢不来顾承泽的心,就干脆让他心里什么都没有。
她不在乎他是不是完整,她只要他是她一个人的。
顾承泽现在住在郊区别墅,林清浅每天陪着他生活、吃饭、锻炼,像个完美的未婚妻一样安排好他的每一件小事。
他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活着,像是一个程序被重启后,只剩下执行力的机器。
可林清浅知道,他还是没真正属于她。
他不会主动叫她名字,不会和她多说一句话。
他的眼神永远是空的,只有偶尔看见某些图案或闻到某种味道时,眼睛才会停顿一秒,像是被什么击中,却又抓不住。
那种一瞬间的错愕,是林清浅最害怕的。
也是她最恨的。
有一次他在街上看见一幅海报,是某家小展馆的宣传图,画面上是一副耳钉的草稿图,风格熟悉,线条利落又克制。
他盯着那副图看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抬起来,像是想碰,却又收了回去。
他低声问了一句:“这个……是谁做的?”
林清浅当场脸色就变了。
她立刻拉住他:“就是个没名气的小设计师!”
“你别看了!”
“我们还有事!”
他没追问,但他一整天都没说话。
林清浅晚上回到家,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指尖抖得厉害。
她知道他已经忘了她,也忘了那个叫苏瑾谙的女人。
可他身体还记得。
她抢得再彻底,也抢不走一个人身体里的共鸣。
她做梦都想毁了那个女人。
可她就是死不了。
活着的苏瑾谙,比她任何时候都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