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设想过很多次他崩溃的样子—可能是再一次情绪崩溃,可能是因为她揭穿自己,可能是工作失败,公众舆论,外界压力。
可她没想到,他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安静而彻底崩了。
不是苏瑾谙做了什么,而是她什么都不做。
她没追他,也没骂他,没曝光他,没指责他。
她只是从他世界里安静地走出去,然后不回头。
这一走,就走得他再也睡不安稳。
那天晚上,苏瑾谙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
没有署名,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一个小盒子。
她拆开的时候,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里面是一个相框,相框里放着一张画。
她的背影,窗边,银杏树叶落了一地。
画面很静,没有刻意渲染情绪,也没有加任何文字。
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画的。
她看了好久,没说话。
最后把相框放在了书架最上层的那排,没有挂起来,也没有摆在显眼的位置。
她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画得不好看!”
“可我留着!”
那一夜,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坐在老房子的窗边,风吹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顾承泽站在门外,没敲门,也没叫她,只是站在那里,像是在看一幅画,不敢走进去。
她没回头。
她只是坐在那里,笔落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几个字:
【你别再走进来!】
【我怕我心软!】
六月的天闷得厉害,一场雨憋着迟迟不落。
苏瑾谙最近开始掉头发。
不是一撮一撮地掉,是洗头的时候整缕整缕地脱落,手一握,都是头发。
她洗完头,对着镜子看了几秒,没表情地拿起剪刀,把剩下的长发在肩膀处一刀剪断,扎了个小发髻,随手扎紧,什么都没说。
贺晓回来时看见她短了头发,吓了一跳,冲进厨房:“你疯了?你剪头干嘛?”
苏瑾谙手里拿着碗在盛粥,声音平淡:“太热了,洗完头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