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在。
他走进去的时候,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了一下,店员礼貌地打招呼。
他随手点了一杯热黑咖啡,然后径直走到那个位子坐下。
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好像在等人。
等着等着,他自己都笑了。
“我在等谁啊?”
他低声自语。
窗外风吹着路边的树,落叶顺着人行道打着旋儿地飘下来。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跟谁说过一句话。
“你别老画树,太压抑了!”
“画点人吧,画点阳光!”
可是。
那人是谁呢?
他闭着眼想了想,脑子里却浮现出的是另一个场景。
一个人在画室里咳嗽,咳得很剧烈,画笔都掉了。
可她还是撑着坐在那里,一边咳一边在纸上写了句什么。
风一吹,那纸飘到了他脚边。
他捡起来,看了一眼。
纸上写着:
“你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
他一下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坐在那家咖啡馆。
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了。
他低头盯着杯口的涟漪,突然有些烦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他也不记得那段话是谁说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空得很难受。
医生的建议再次提上日程。
“我们认为你的排斥反应虽然减弱,但残留记忆片段依旧存在!”
“我们建议你做一次彻底的情绪切断!”
“这样你可以真正从那个阶段脱离!”
“你的症状会完全消除!”
“你会不再梦见那些片段,也不会再对某些词语、图像产生反应!”
“你不会再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谁!”
顾承泽点了点头。
“可以!”
医生递过文件:“签这个!”
他接过来,签下名字。
手有些抖,但他没停。
签完之后,他站起来说:“这次之后,我应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