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冷绿、墨白。
构图是一个空椅子,一张未收的画架,一扇半开的窗,一道光从窗户洒进来,打在地板的某个角落。
他皱眉,脸色有一瞬的变化。
策展人似乎没注意,继续介绍。
“这幅画无名,也没有作者署名,只是多年前流传于匿名平台,之后被收藏,我们通过一些资料复刻了画面!”
“展览的初衷并不是要还原谁的记忆,而是想表达:记忆本身就是一场无法归档的梦!”
“我们希望借这幅画让观众理解—有些人不需要记住,只需要忘不了!”
顾承泽的手按在画册边缘,指节慢慢发白。
他突然站了起来。
“结束了!”
策展人愣了一下。
“顾先生?”
“我说,结束!”
“这个项目,不合作!”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与‘归处’相关的东西!”
“这不是讨论!”
“是命令!”
他说完转身离开,秘书立刻跟了出去,连声向策展人道歉。
回到办公室后,他坐在椅子里,沉默了许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
他只知道,刚才那幅画出现的瞬间,他呼吸开始变急,手心发汗,脑子像被针刺一样刺痛。
他不是没见过画,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一幅画,有这样的情绪反应。
而他更无法接受的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欢”,不是“感动”,甚至不是“怀念”。
是厌恶。
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排斥。
好像那幅画背后藏着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逼得他连多看一秒都觉得浑身不适。
那晚,他做了一个久违的梦。
梦里有很多线条,他站在一片没有名字的展厅里,墙上挂满了画。
他走过去,一幅一幅看,画的都是模糊的背影、凋零的银杏叶、画架上的未干墨水、地上的铅笔屑。
他想转身离开,可脚像被钉住,怎么也动不了。
他眼前的最后一幅画,是一张纸。
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