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他只是觉得胸口发闷,像有一团说不清的情绪堵在那里,不痛,却沉。
他一口气灌下一整杯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耳边什么都没有。
也没人说话。
他忽然很想听一个熟悉的声音。
却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甚至,不想记得。
而远方的一间静养室里,有一面白墙上,挂着那幅画—《白夜》。
没有人来看,没有展,没有新闻。
只是挂在那里,风一吹,画框轻轻晃。
画下方的标注早已褪色。
可有一行字,依旧清晰—
【若你再也记不起我,那就忘了吧!】
【我原谅你!】
【但我不会回来!】
这一次,连梦都不再为他停留了。
顾承泽越来越安静了。
不是那种简单的沉默,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冷。
工作依旧在有序推进,会议也照开不误,但他的眼神里,好像永远停留在某个别人看不见的远方,既不热烈,也不焦躁,甚至连焦虑的痕迹都没有。
他变得像一块被反复打磨过的石头。
没有棱角,不带情绪。
谁都觉得他变得“更成熟”“更稳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塌陷,塌得没有声响,没有警告,没有回旋余地。
他依然偶尔梦到那个陌生的身影。
但现在不一样了。
梦里的那个人,顾承泽本能地抗拒。
一看到她靠近,他的心跳就开始加速,手心发热,呼吸紧绷,眼前甚至浮现出一种极其强烈的不适感。
是讨厌。
是厌恶。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只知道每次她靠近,他的身体就发出警报。
梦里的她不说话,只是站着,看他,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无声的质问。
他醒来后心口发紧,喉咙像被堵住,翻身下床去喝水,才发现手心早已出了一层冷汗。
他没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包括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