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为什么哭了。
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他想抓住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出。
他记不得她是谁。
可他知道—他痛。
那种撕心裂肺的空,好像永远也补不上。
林清浅接到他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声音虚得像是隔着时间传来。
“我是不是……真的忘了谁?”
她站在落地窗前,握着手机,声音温柔而沉静:
“你没忘!”
“你只是从梦里醒了!”
“梦里的人,不该留在现实!”
“你现在很好!”
“你不需要再回头了!”
“因为回头,只有疼!”
顾承泽最近又恢复了做梦。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医生,也包括林清浅。
梦里的画面没有逻辑,也没有开头和结尾,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影子,像旧纸片被水泡过,模糊了边角,但偏偏那些影子总会精准地敲击他某根神经。
梦里总是有一段重复的声音,听不清词句,却带着哭腔。
有时他醒来,会坐在床头发呆很久,心跳乱如擂鼓。
他告诉自己那是幻觉,是病后遗症,是神经残影—这一切医生都解释过,也都安慰过。
可只有他知道,那些声音那些影子,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见了。
他曾反复梦见那个人背对着他,一步步走远,不曾回头。
梦醒时,手心全是汗,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上气。
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这些了。
以为彻底将那段未曾记住的人抹去,再也不会梦见、不会心动、不会再被搅乱一池心湖。
可事实证明,那段被强行抽离的东西,并没有消失。
它只是埋得太深,偶尔在夜里浮上来,让他疼,又不让他看清。
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反应,医生说是神经排异的正常表现,但顾承泽知道,那不是排异。
那是抗拒。
他的身体在抗拒某种被硬塞进来的情绪。
他本能地抗拒某些颜色、某些香味、某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