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没回答。
她不恼,只是轻声说。
“医生说你最近恢复得挺好,这些梦也快结束了!”
“你梦见的那个人,只是你对空白记忆的一种投射!”
“你把孤独、遗憾、不安放在一个想象出来的女人身上!”
“可她,从来就不存在!”
顾承泽低声说。
“可我梦见她很多次!”
“梦不说明什么!”
“你梦见她,也梦见过你父亲,梦见过过去自己倒下的样子,你总不能把梦都当真!”
“你该往前走了!”
“你现在生活得很好!”
“所有人都羡慕你!”
他抬头看她,眼神里没愤怒、没抗拒,只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我不是羡慕生活得好的人!”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活得越来越像别人!”
林清浅一怔,随后勉强笑了笑。
“你不是别人,你是顾承泽。
你只是……还没完全走出来!”
“很快就好了!”
“你会忘记那些梦!”
“会彻底摆脱她!”
“你会感谢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指轻轻扣着一枚嵌在桌角的小按钮,那是连接顾承泽脑内芯片的远程调节器。
这次她没有打算清除记忆,而是继续强化“情绪关联”。
她请团队设定了一个简单的反射逻辑:
一旦顾承泽产生对某个模糊形象的“好感”,芯片就会释放微量厌恶信号—不多,但足以让他本能地想远离。
她要的,不是让他永远忘记,而是—让他拒绝。
拒绝靠近,拒绝想起,拒绝心动。
她已经不再奢望他会爱她。
她只要他别爱别人。
顾承泽开始越来越排斥某种气味。
具体是哪种他也说不清,只要闻到那味道,他就心烦、头疼、甚至想离开现场。
他尝试分析过,甚至让医生检测过鼻腔和神经信号,得出的结论是:这属于“潜意识厌恶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