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打针、做检查,数值起起伏伏,但没有明显恶化。
她的身体就像一块还未彻底崩塌的石头,裂了很多缝,却没碎,只是随时都有可能崩盘。
医生说,这种状态,是病人的求生欲在抗衡自然规律。
她的求生欲,不在于她自己,而在于她还想画完一组图。
那组图,是她为“归处”系列准备的终章。
她取名为《终忘》。
不是终点的“终”,是终究的“终”。
她说。
“如果他记得了,我就用这个展来告别!”
“如果他不记得了,这展就是我给自己的送别!”
她每天只画一小时,其余时间都在静养。
她不再打听顾承泽的消息,也不再问贺晓林清浅最近做了什么。
她安静,温和,像一个没有重量的人,存在着,却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
贺晓受不了。
“你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
她忍不住摔了她的画板。
苏瑾谙不急不怒,只是抬头看她。
“我活着!”
“可你不是!”
“你每天坐在这里,就像在等一个已经不会回来的车!”
“你画这些图有什么用?他看不到!”
“你在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
苏瑾谙低下头,继续把刚才没画完的线条补上。
“我不是在折磨自己!”
“我是想让他哪天再看到这图的时候,会心痛!”
“哪怕他不记得我是谁!”
“但他看着这些图,心会疼!”
“那我就还在!”
贺晓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沉默。
她知道,苏瑾谙这辈子不图顾承泽回头。
她图的是顾承泽哪怕什么都忘了,身体里还有一点点地方,是属于她的。
她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点念想。
而林清浅那边,已经开始筹划婚礼。
她知道时间不多,顾承泽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她必须在他还没有彻底崩塌之前,把这段关系锁死。
她不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