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闭上眼,都仿佛是一次挣扎的下坠。
他总是梦见同一个场景—雨夜、街口、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站在银杏树下,风很大,雨从她的头发、肩膀一直落到脚边,而他站在原地,怎么都迈不出步去。
梦里她一直不转身,只偶尔回头,嘴唇动了动,他听不见,却知道她在说。
“你忘了我!”
那句话像一把锯子,一点点锯开他的胸口。
他总是在那一瞬间惊醒,出一身冷汗,手死死地握着床单,额头的青筋突起,呼吸紊乱。
医生说他神经系统恢复得不错,这种梦不过是术后常见反应。
但顾承泽知道,不是。
他对梦里的那个背影太熟悉了。
熟悉到每一次醒来,心都像被谁拿手掐住一样,疼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