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边,喘着气,指尖冰凉。
贺晓那天半夜给她打针,看到她脸色苍白地坐着,问她怎么了。
她没说话。
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躺回去,背对着她,咬着唇忍了很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
“他梦里都开始赶我走了!”
“我是不是该真的离开了?”
贺晓眼眶一热,手里的针筒差点没拿稳。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只能握着她的手,陪着她发着抖,把那一点点不愿被人看见的崩溃,藏在黑夜里。
林清浅最近很忙。
她忙着公关,忙着运营,忙着准备婚礼,忙着站在聚光灯下重塑自己的人设。
她知道现在是她最风光的时刻。
她拿到了想要的所有—顾承泽的陪伴、家族的支持、外界的掌声。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偶尔出现在顾承泽梦里的身影。
她已经尽最大努力去封锁那段残留。
她让技术团队每三天做一次梦境监控,只要出现任何“安安”、“银杏”、“白裙”等关键词,立刻启动干扰程序。
她还让心理医生重新定义他对“苏姓女性”的情绪:厌恶、抗拒、羞耻。
她告诉所有人。
“他爱的人,是我!”
“他过去的那些,全是干扰,是他病了,是我救了他!”
没人敢反驳。
她也不允许反驳。
她把苏瑾谙当成死敌。
但比敌人更让她恐惧的是,那女人明明已经输了,却一直没死。
她还活着,还在画图,还在投稿比赛,还在接受小众杂志的专访,还在做公益珠宝展。
她明明快不行了,却像什么都压不倒。
她活得那么静,却那么有力。
每一次她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有人提到她和顾承泽的过去。
每一次都会有人说。
“那个女孩真坚强!”
“她从被抛弃到重新站起来,太令人敬佩了!”
“要不是她身体不好,说不定现在就是珠宝界的风向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