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猛地一震。
原来她真的存在。
原来她不是幻觉。
原来她真的是他梦里那个一直哭、一直退、一直叫他“阿泽”的人。
他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
他怕她真的不记得他了。
他怕他站在她面前,她眼里没有他。
他怕,他等了那么久的答案,是一句陌生人的礼貌微笑。
他就这么站着,站了一整晚。
风吹过树叶,月光落在地上。
他的手一直握着那张画,像握着自己唯一能确定的过往。
他轻轻念着那个名字。
“苏瑾谙!”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我好像……真的,来晚了!”
顾承泽在康复中心外站了一夜。
晨光透过初冬稀薄的云层,一点点洒落下来,树影斑驳地打在他身上,像是光与影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擦拭的痕。
他没带保镖,也没有开车来,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鞋底沾着夜里凝结的水汽,站得笔直又孤单。
他已经在这栋楼外来回走了四次。
他不是犹豫,而是害怕。
怕那个名字真的不是梦。
怕他推开门,看见的她,不再愿意看他。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是忘记了她,而是被逼着一点点抹掉了关于她的所有细节。
不是主动,而是被迫。
是有人不愿他记得她,是有人把她从他生活里硬生生切掉。
可她却一直都在。
在梦里、在银杏叶的纹路里、在深夜无法解释的心悸和心疼里。
他走进去的时候,楼道里刚刚擦过地板,空气里带着一股消毒水和橘皮清洁剂混合的味道。
护士站不远,有几个早班的医生在交接,没人注意到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
他站在前台,低声问。
“苏瑾谙,住在哪一间?”
护士一愣,随即警惕地问。
“请问您是?”
“我是她……”他顿了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