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墨府私印\"。烛火晃过墨泯的指尖,他这才发现少年拨弄的算盘珠子里,有几颗泛着异样的光泽,那是用他送去的雪参须磨成粉,混着金粉浇筑而成的。
\"别慌,\"墨靖按住儿子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老牌商人的镇定,\"就算他能换药,也换不了人心。\"他抬手招来小厮,在对方耳边低语几句,小厮退下时,袖中滑落张纸条,上面写着:\"夜子时,城西仓库,毁账册。\"
墨翰望着父亲笃定的神色,渐渐松开了攥着钥匙的手。厅中乐声响起,他看见墨泯端着酒盏走向主桌,绷带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忽然觉得那不是伤口,而是枚随时会炸开的烟花,只不过,他早已在烟花里埋好了引线,只等时机成熟,便要让这庶子在众人面前,露出最狼狈的模样。
鎏金烛台上的烛泪忽然坠落,砸在契约的\"五折\"二字上,将墨字烫出个小坑。墨翰看着那处焦痕,忽然轻笑出声,就像这契约,墨泯的体面也不过是层薄纸,轻轻一戳,便要露出里面的破败与不堪。而他,正等着看那一日的到来。
巳时初,江南丝织业巨头沈万川的马车停在庄外。这位掌控着江南七成织机的老者甫一下车,便被檐下银铃的商路图吸引,枯枝般的手指抚过铃身刻的“茶马古道”纹路,目光扫过前庭汉白玉池中的墨鳞锦鲤,浑浊的眼珠忽然亮起,他记得三十年前,正是轩墨庄用一池锦鲤作饵,从他手中换走了蜀锦的独家染织秘方。
未时正,塞北皮货大王拓跋宏带着十二名马帮首领闯入宴厅。他们身披狼皮大氅,腰间牛皮水袋还沾着漠北的黄沙,身后跟着的驼队驮着用熊皮封存的雪豹皮,皮角露出的银线绣着“轩墨”商号标记。拓跋宏推开墨少主递来的琉璃盏,直接用佩刀割下块烤羊肉,刀锋在盏沿擦出火星:“墨少主答应的漠北盐道呢?”他的汉语带着浓重的突厥口音,却特意将“少主”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挑衅地扫过台阶上的墨裴里。
申时初,南洋香料公会会长林鹤年乘船而至。八名随从上岸时肩扛着檀香木箱,箱盖缝隙渗出的沉水香气让厅内香炉都黯然失色。这位身着织金纱丽的老者掀开箱盖,露出里面用南洋珍珠镶嵌的香料图谱,指尖点着图上标注的“苏门答腊乳香”:“墨少主去年拿走的占城沉香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