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墨府浸在晨雾里,廊下灯笼晕开的暖光被雾气揉碎。墨裴里枯瘦的手指叩击着黄花梨木案,筹备商业盛宴的红绸请帖散落一旁,在他染着翡翠扳指的指尖下微微颤动。
当墨泯踏入书房时,玄色衣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她立在光影交界处,银线暗纹随着呼吸若隐若现,漆黑的眸子冷得像淬了冰的刀,直直撞进墨裴里盛满怒意的眼底。
“瞧瞧你干的好事!”墨裴里将案上的密报狠狠摔出,纸张擦着墨泯靴边滑过,“得罪太子连累墨家,如今商业盛宴将至,你是要亲手毁了百年基业?”
墨泯垂眸盯着脚边微微卷起的密报边角,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她始终未发一言。
“哑巴了?”墨裴里猛地拍案而起,紫檀木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发出闷响,震得案头青铜龟甲镇纸都跟着晃动,“庶出的贱胚子就是上不得台面!连句认错都不会说?”他三步跨到墨泯面前,浑浊的瞳孔里燃烧着暴怒的火焰,“早知道就该让你跟那个贱人生生世世烂在外面!”
死寂在书房蔓延。墨裴里盯着儿子毫无波澜的脸,突然扯下墙上悬挂的九节黑铁鞭,鞭梢的倒刺泛着冷光。“都滚出去!”他冲家丁怒吼,翡翠扳指在晨光下折射出扭曲的光。
当第一鞭带着破空声抽在墨泯肩头时,空气里炸开闷响。衣料瞬间撕裂,皮肉翻卷,血珠飞溅在请帖的烫金纹路上,将“诚邀”二字染成暗红。家丁们垂着头退出门外,却仍听见屋内传来鞭鞭入肉的闷响,一下比一下沉重。
十鞭过后,墨泯的玄色长袍已被鲜血浸透。当第十三鞭抽在后背上时,她终于支撑不住,单膝重重跪在青砖上。血顺着下颌滴落在绣着墨家纹章的地毯上,却依然咬着牙,未发出一声痛呼。
墨裴里喘着粗气,却见墨泯缓缓撑着地面起身。墨裴里大喊道:“来人’把这逆子关起来!”墨泯摇摇晃晃站直,染血的碎发下,眼神冷得像是来自幽冥。“关我?”她突然笑出声,声音沙哑又冰冷,“呵,你以为墨家还是以前吗?还是你说的算吗?”
墨泯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一步步逼近颤抖的老人。“你以为那些死士还听你的?”她冷笑,“如今墨家上上下下,你能叫得动谁?”她扯了扯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