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宴上的合影,照片里所有人都举着香槟杯笑,唯独陈明泊皱着眉看向镜头外。
“你从来就不是他们想要的棋子。” 老纪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当年你坚持把违规操作写进备忘录,就该想到有今天。”
陈明泊的手指抚过照片里自己年轻的脸,记忆突然翻涌。那时的他站在会议室落地窗前,夕阳将 “廉洁奉公” 的铜牌照得滚烫。此刻窗外的阳光却像掺了铁锈,将老纪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在桌面上投下张牙舞爪的轮廓。
临别时,老纪在咖啡馆门口拦住他,往他西装口袋塞了包软中华:“记住,在这圈子里,最危险的不是敌人,是自以为的盟友。” 他的食指无意识摩挲着烟盒封口,那里有道新鲜的划痕,像道未愈的伤口。
陈明泊坐回车里,副驾抽屉的录音笔在暮色中泛着幽光。他伸手合上抽屉,金属滑轨闭合的瞬间,突然想起万临今早替他整理衣领时,无名指上的婚戒轻轻刮过他下巴的触感。
暮色渐浓,他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模糊的咖啡馆招牌,终于解开领口第一颗纽扣。喉结滚动着咽下咸涩的风,他知道这场战役真正的筹码,从来不是藏在暗处的录音笔 —— 而是那个愿意把后背交给他的女人。只要她还站在阳光下,这场暗战,他就输不起。
暮色如同泼翻的焦糖,缓缓浸染西边的天空,黯淡的橙金色与铅灰色交织,给北京城蒙上一层厚重的旧纱。金融街的傍晚裹挟着刺骨的凉意,刚洒过水的地砖如同一面面破碎的镜子,映照着匆匆而过的行人,脚步落下,只余细碎而空洞的回响。林立的高楼间,泛黄的梧桐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干燥的气息里仿佛掺杂着某种不安的预兆。
陈明泊倚着广安门桥下的石柱,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衬衫袖子挽至手肘,露出青筋微凸的小臂。他握着手机,指腹机械地在屏幕上滑动,眼神却游离在远处的天际线,似在思索,又似在等待。几分钟后,一个身着藏青色风衣的高个子男人穿过马路,黑框眼镜下的眼神锐利而谨慎,步伐轻快却毫无声响,仿佛早已习惯在暗流涌动的局势中悄然行动。
“让你等了。” 男人走近,嘴角扯出一抹疲惫的笑,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刚到。” 陈明泊利落地收起手机,抬头迎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