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隐隐混合着清甜的花香。

    病床上的人眼睑颤动,几经挣扎慢慢睁开了眼。

    “这是哪?我死了吗?”

    姜花衫指尖一顿,转头看向病床。

    傅绥尔呆呆看着发白的天花板,眼里的世界一点一点汇聚,等她能看清吊针的轮廓时一张脸闯进了她的视线。

    傅绥尔笑了笑,“呀,没死成。”

    姜花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伸出两只手,“这是几?”

    傅绥尔,“二。”

    “看来脑子没坏。”姜花衫俯身按响服务铃,“你昏迷了一天,大家都很担心你。”

    傅绥尔看着她,“对不起。”

    姜花衫止住的情绪忽然崩塌,眼眶微红。

    在医院楼道时,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沈眠枝头顶的倒计时最后只剩7个小时,消失的四个小时到底去哪了?

    她想啊想啊,终于想明白了。

    时间差可能出现在沈眠枝来菊园道别那会儿。

    剧目之门为了阻止她挽留沈眠枝,禁锢了她的思维,她醒来的时候场景一切未变,她便理所当然以为只是一瞬间,但其实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如果是别人一定不会发现异常,可傅绥尔不同,她已经跳出剧目之外,对她来说,那四个小时一定是漫长且艰辛的。

    姜花衫甚至都在脑子里构建出了当时的场景:

    她神智失常站在门外,傅绥尔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尝试无效后,她转身下楼想去找张茹帮忙,可是张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眼里只有厨房那锅汤。

    傅绥尔跑出菊园想寻找帮助,但又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犹豫片刻再次跑回绣楼,她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一直喊了四个小时。

    等她回过神,傅绥尔也不敢问,唯恐触及到不该问的秘密害了她。

    原本这只是她脑子里的虚影,可傅绥尔一句对不起,就印证了一切。

    姜花衫摇头,轻声,“不用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傅绥尔笑了笑。

    这是第一次,即便是忤逆姜花衫她也要站在最前面,因为她不想做一直被保护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