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此刻,宁老太君也听说此事,顿时阴沉了脸色。
“嫁妆怎么花费,是她自己的事儿,我老婆子管不着!”
闲话淡话说起来容易,终归还是往心里去。
宁老太君性子固执,最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同样往娘家倒腾嫁妆,她老人家倒腾了一辈子,只觉是自己有苦衷。
如今见孙媳妇也这么做,心里可是别扭的要命。
府里账上一万两银子亏空,可还在她沈氏的名下呢。
不说拿银子快给宁二小姐办嫁妆,倒往娘家偷送过去,她这是要做什么!
宁老太君想起今早,沈氏哭的可怜,还觉得疼惜,真是越想越气。
今早还不曾睡醒,沈氏就坐着软轿跑来请安,把老人家吓了一跳。
披衣出暖阁看,孙媳妇遍身素衣素盖,挽着素银长簪,打扮的活似出殡。
一双眼睛烂桃似得,小脸蜡渣似得黄,若盖上纸躺平,简直与死人无异。
进门扑在地上哭,说自己没活路,让老太太开恩,让她死了也罢了。
宁老太君大惊失色,命丫鬟拉她起来,问了半日才知缘故。
听说是为了这事,才算放下了心,心中就有几分不悦。
自古男人收房纳妾都是平常事,嫡妻这般哭闹成什么样子。
“就算有妾室进门,少不得要给你磕头,尊你是正室大奶奶,你急什么?你若不生下嫡子来,看谁敢给元竣纳妾!就算朝廷的御史言官不理,宫里头还有何昭仪娘娘。元竣是懂事的孩子,难道昭仪娘娘的口谕,他也敢不尊?”
沈氏真是庆幸,掌家的时候担了干系,能有何昭仪的做靠山。
可惜她终究糊涂,祖母的言外之意不曾弄懂。
玲珑捧着笔墨纸笺,窥了眼老太太脸色。
“还要往宫里写信么?”
“冬至都未曾给昭仪娘娘送节礼,还好意思递信儿进宫?”
宁老太君满面愠怒,令她把笔墨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