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绒在院门口高举着灯笼,歪着头往里头看。
厨房院那边叮叮咣咣半天了,还夹杂着哭叫声。
宁夫人正在偏厅看账,听得半天吵嚷不断,就有些担心。
自从宁老太君提出省简用度,这府里就大小事儿不断。
府里大锅饭伙食不好,已经有不少人埋怨了。
现在管事房又提出来,府里下人的衣裳也要省简。
把原先的每人两套夹衣,改为每人发套秋装布料自己做去。
先别说那些单身小厮,没人给做怎么办。
只要发布料就有偷手,到手的料子,根本做不出整套衣裳来。
一听就是林大嬷嬷的馊主意,宁夫人想起来就头疼。
这府里低等粗使的下人,眼看着衣食都出问题,谁还肯安心当差。
近来二门外吃酒打架,斗牌聚赌的事儿,都闹出几场来了。
好在还是些小厮和粗使婆子,还不曾影响到二门内宅里头来。
厨房院恍惚着砸东西,还有人哭叫,宁夫人怎能不悬心。
若不是天色已晚,她都恨不得自己去看看,才能放心。
见孙财家的与秦嬷嬷都在院里,红绒简直不可思议。
“掌灯这么久,还在吵嚷什么?咱锦鑫堂何曾如此没规矩?”
原以为是小丫鬟老婆子闹事,谁知道是两个掌事在这里。
秦嬷嬷还举着棍子与孙财家的拉扯,敢是谁要造反不成?
红绒皱着眉,命小丫鬟掌灯,迈步就要进门拽人。
“你们也别多说话了,都跟我回太太去!”
若在平日时候,孙财家的精明伶俐,早说出无数遮掩的话来了。
可今天她是被女儿气懵了,脸色惨白不说,眼睛还血红含泪。
此刻不敢和红绒对脸,赶紧背过身去,不让人看见落泪的样子。
秦嬷嬷见她不吭声,自己也不好先说话,只怕说错了对不上账。
她们不知所措时,还好是梨月上前拦住了红绒。
“姐姐别进来,看沾脏了裙角绣鞋!”
这句话说的脆响,红绒忙低头看,把脚缩回了门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