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三更多天。
俩人更衣梳洗完了,上房的丫鬟才提食盒,送了宵夜进去。
梨月她们还要等送食盒出来,主子们熄灯灭烛,才能封火歇着。
范婆子熬不住,在灶边搭了个躺椅打盹儿,梨月则趴在桌上浅睡。
秋盈倒是精神,手里拈着针线,还在与人聊闲天。
鹤寿堂里热闹,早就已经传了出来,人人都在议论宁二小姐做的蠢事。
“二小姐在老太太跟前把太太给告了,说太太无故把她禁足,让她不能去鹤寿堂请安。我的天爷,平日看二小姐柔弱,不知她小小年纪这么深心机。”
“十五岁才及笄的年纪,就知道攀附皇家婚事,她这性子非但不柔弱,还刚强泼辣的很呢。若不是太太当面说出来,谁晓得她私下这般出丑?金尊玉贵的闺秀小姐,自家就寻起亲事来,真是令人想不到。听说因为太太罚了她,她还不认太太做母亲?”
“岂止是不认太太做母亲,她还在房里偷偷祭奠生母呢!不知二小姐的生母是何人,听说也是个奴婢丫鬟。天下哪有小姐祭奠奴婢的规矩,难怪太太也动了怒,半点不给她遮掩丑事。”
“若是在我们沈家,这事儿不可能善了。妾室小娘都是贱籍奴婢,主子们的宅里,哪有给奴婢供奉的?不叫娘家太太当场打死,都算是她命大!头七八年时候,沈三公子在中元节给生母烧纸,被沈太太罚跪祠堂,请家法打了一顿,好悬把两条腿给打断。三公子还是在沈太太跟前养大的庶子呢。”
梨月朦胧听着,都觉得有些心肝发颤。
还是宁国府待下宽纵些,当年宁二爷给生母扶灵,老太太也不曾怎么样。
也是宁二小姐做的太过分,她若是偷偷祭奠生母,宁夫人未必张扬。
众人七嘴八舌聊天,好容易盼着上房灭了灯。
梨月为大厨房初试,已两天都没睡好,急忙回房洗漱,头个上炕躺下。
秋盈上了炕精神头还是不减,扒拉着梨月和环环聊天。
“你们俩先别睡!我听上房的芷清姐说,老太太刚刚逼着国公爷,写信给荣国府去退婚,还不肯让二小姐嫁到晋州去。”
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二小姐嫁不嫁荣国府,反正不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