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宁老太君来说,二丫头失礼是小事,她老人家受蒙蔽才是大事。
因此宁老太君没责怪宁二小姐没规矩,倒是怒冲冲对着宁夫人发火。
“府里竟还有这等事?你把二丫头禁足在院子里,我老婆子竟然半点儿都不晓得?撵了她院里的丫鬟婆子,你也不来禀报我一声?”
眼见祖母对嫡母动怒,宁二小姐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祖母念着血缘亲情,还是宠爱疼惜自己的。
她方才的眼泪还有些掺假,现在眸中热泪才是真情实感。
禁足这些日子,她已经度日如年,听到晋州的婚事,自然更觉得绝望。
此刻跪在鹤寿堂里,抓着祖母的衣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宁二小姐也不等旁人插口,更不让宁夫人说话。
“太太把我的乳母嬷嬷,还有大丫鬟都撵出去了,孙女身边一个体己人都没有。想要派人来给祖母请安,也是办不到的!祖母,孙女儿好想您!”
宁老太君面容满是阴霾,低沉的仿佛死水。
将孙女儿禁足,撵走贴近的丫鬟乳母,这等大事儿自己竟然丝毫不知。
看来儿媳宁夫人做当家主母,是要把自己这老婆子彻底架空了。
宁老太君想起种种前情后事,越想越愠怒满怀。
做婆母的还没有老迈糊涂,宁国府里还由不得儿媳只手遮天!
“你禁足了二丫头,还要把她贴身的人都撵走,这是哪一门子的道理?二丫头今年才十五岁,正是议亲及笄的年纪,受这等禁足之辱,被未来婆家知晓了,她要如何自处?她一个小姑娘家,能犯下何等滔天大罪,你就这样不教而诛?你便是这般做嫡母,教养庶出女儿的吗?我们宁国府向来嫡庶如一,难道你对大丫头也是这般?”
宁老太君手掌拍着软榻,一连串质问,气得连连喘息。
鹤寿堂里的儿媳孙媳,一个两个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半声。
惟有宁夫人两步走到榻前,令丫鬟上去捶背,自己屈身在旁半跪,低声劝解道:“母亲息怒,自家身体要紧,万不可为了儿孙辈着急上火。”
她还能平心顺气的说话,二三房太太不得不佩服大嫂这份气度。